節約惜物
學園長時常感覺身為「校長」是要能忍受孤獨的,更要能夠慎獨,不能成群結黨或掛幫,當決策在握時,責任更形重大。一個好的校長自由度非常少,尤其是沒有「自我」的自由,不能存私,否則就會失掉很多很多的準則性。
學園長她是嚴以律己的,用人是充分的授權,許多事務她重視原則。她對數目字是很不細膩的,常說看不懂帳目,也不查帳務,不會寫支票她尊重專業,非常信任主計主任和出納組長。她也不曾蓋官章,都是由大廖主任來管理,完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。
學園長和大廖主任是四十多年的同事,交誼深厚,學園長看是大智若愚,小節不拘,其實在她的心中自有一把尺度量衡,雖不會打細算,但是知人善任,用人不疑,廖主任在校服務四十年後退休,是學園長倚賴的幫手,她們這一段的情誼是亦師亦友,真情相會愛到永恆。
學校任何經費都是按照程序申請,或憑發票報帳,公私分明,學園說私立學校是自力更生,學生數費的標準是受到政府管制,依照私立學校法規定有會計制度,有一定的會計科目,一切的開支均受稅捐單位的審查。
私立學校的人事、經費、行政等牽涉較少,推動校務發展較易進行,所以提高孜師待遇,享受應有的權利,栽培師資,並留下優秀的老師,是她主持校務時期很重要的施政。
學園長非常節省,對於任何一張紙都非常惜用,絕不浪費經常再利用信封、公文袋的背面來寫字、記事、或寫計劃。
早期學校統籌購置文具,她最多申請兩枝原子筆,她規定老師也是如此,經常在學校放學後,才靜下來辦公,點著檯燈批閱公文,利用報紙塗寫計劃或備忘錄。她將講演稿的重點或摘要都寫在文件的背面,癈物利用毫不浪費。
她不太拘泥形式,勤儉持家和治校,對教職員關懷真誠,雖然她已退休多年,今天仍然有許多的校友老師,或資深老師,會對她噓寒問暖,有好吃的或好用的東西,也都會分享。她常獲得朋友或晚輩的關懷,得到許多的回饋,是證她做人成功,這些真摯的情誼也是她很珍惜的地方。所以在她的人生境界,以乎「簡單、練達、用心、疼惜」已成為她的生活模式,「無欲則剛」令人尊敬。
動態式、人性化的管理
學園長常常是走動式的辦公,平時在校園裡到處轉,到處繞,有時會繞到工友那兒,就蹲在地上和他們說話。有時就會繞到司機班的地方,或往實習處去看看,所以她不是經常在辦公室的,因此偶爾會聽到播音室廣播「請校長速回校長室」,李褔芃教務主任為請示校務,有時很急切,就希望她能待在辦公室辦公,但是學園長有她的想法,認為走動式的辦公,動態式的領導,在管理上是最有效率的。
她認為工友先生、職員、或門房人員他們平時是不會走進校長室的,而常進到校長室的不都是組長、主任這些行政人員嘛,連老師都很少進入校長室,除非有特殊的事情。
所以如果她走到工友處、職員那兒、或守衛室、去看看他們,關心他們,說一兩句話,或者詢問他們需要什麼?那麼有很多的問題必能最快速處理。她的行動式辦公最能貫徹「效率第一」,因此學校大大小小的事情,她是無所不知,也無所不明的。學園長走動式的辦公,動態式的領導,其實是最能了解真相,也是最符合管理學原理,她老人家的行事作風,正是劍及履及,說做就做的,任何疑難雜症幾乎是手到病除,她就是這麼能幹和肯幹。跟著她做事的行政人員不能是腳軟的,都得是神行太呆,快步前進,否則要載好多頂「安全帽」才能全身而退喔!
工友先生他們原是老兵,星期假日,沒地方走動,照常在校園內澆花、弄土、一樣在工作,學園長住校,假日會巡繞校園,就蹲在地上跟他們說話,老秦如何啦,老張如何啦……守著他們,陪在跟前,很親近,他們的內心也不覺得孤獨,工作得也很有勁兒,兄弟們都是以校為家。
學園長沒有午睡的習慣,在校園時常看到她的身影,也會時常聽到她那標準的京片子話語。她喜歡穿著比較鮮亮的衣服,尤其是愛穿著紅色或粉紅色,在我的印象中,好像每到發薪的日子,都常看到她是一襲紅衣,我們走到主計室歡喜的去領薪水,看到她的時候「校長好」,「校長衣服好漂亮哦」,「校長好喜氣,好亮麗哦」招呼聲不斷,當發薪日到來是大家最高興的時刻,似乎大家都明白古訓:「打仗的時候要走在最前面,凱旋回來論功行賞的時候要居於最後。」所以誰都不敢在一大早就飛奔前往主計室報到,民國六○年代七○年代時候,我們的薪水袋是由主計室裝好現金的,似乎也沒有老師在現場清數,拿回後總是無錯,不得不佩服主計室的精明清楚。發薪日也都是在月底,發薪如常,始終無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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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園長的教育愛-樹德學園之母
領導統馭別樹一格
學園長的思想經緯萬端,但經過抽絲剝繭之後,觀察其端倪,我歸納出有十二個字可以來形容她:「勇」、她勇於任事,不怕困難,勇往直前。
「儉」、她勤勞節儉,刻苦耐勞,不怕吃苦。
「智」、她睿智,有見識,深具教育宏觀。
「仁」、她無私心而具大愛。
「廉」、她清廉無所求而品自高。
「空」、她隨時放空自己,可以不斷舊瓶添新酒,越陳越香。
「謙」、她雍容大度能容天下事。
「信」、她信守承諾一諾千金。
「法」、她依法行政不踰矩。
「誠」、她真誠,所以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。
「變」、她不斷的變,時時求新、求進步。
「無」、她無而求有,她又從有而歸無、她是廓然大公的。無論做人做事學園長抱持的是「大公無私」的準則,所以她重視團隊精神,鄙視個人英雄主義,經常掛在口頭上的「以經師人師自許,以身教言教並重。」「榮辱與共,彼此屬於,共同參與。」這已成為經典訓示耳熟能詳。
學園長治校一向嚴謹不阿,她的口才及統整能力、魄力和效率、思慮周延及明快的作風,許多後輩都在向她學習,耳濡目染,有所浸淫,有時候不小心也會學到了她那霸道似的脾氣,總之學園長有很多好的地方,也有不好的個性脾氣,都曾影響到老師們許多許多。
我們都知道她每逄思考時,她的眼球是三百六十度在旋轉,思維之快,是自嘆弗如,眼球在轉的時候她又有新的點子出來了,大家也要速即迎戰,否則是招架不住的。學校行政時時翻新,多變與求新,使得師生不敢懈怠,在壓力下成就了自己也造就了別人。「青出於藍而要更甚於藍」,學園長奠定樹德精神和文化,棒棒相傳,影響深遠,尊稱她為「樹德學園之母」倍覺親切。
許多資深老師多年與學園長共事,最是知道她的真性情,不論報告或請示時都能得到答案,雖然大家戰戰兢兢,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真摯和關懷,心心相繫,只要肯用心和努力都會獲得支持和肯定的。有時在會議中,老師或會各執己見,或會相互爭辯,或會發生暫時「建設性的對立」,但「真理」常常是會越辯越明。這時學園長會靜聽大家不同的意見,會思考不同的論證,她會尊重專業,並不會因為是校長就大家都要全聽她的,當彼此在爭辯時,難免會有大小聲,但是會後,水波無紋沒事了,這時學園長做下結論鏗鏘有力,眾說定於「一」後,大家分頭進行,團隊精神必然展現在組織之中,沒有個人的英雄主義,正是她的統御風格。
當然在會議中或許有對她的不敬,感覺出她全不會放在心上,更不必擔心秋後算帳。她重視道理是勝過她的權威的。校長室偶爾會傳出高分貝,但見又在說道說理的時候了,我曾是最好的見證。那時民國六十七年吧,自己年少不知事,不知輕重分寸,我在擔任訓育組長職務時,為堅持己見,有時會比學園長還大聲,甚而非常過份的自以為是就是得理不讓人,這般強勢的請示完之後,被學園長拍拍肩,過關了,走出校長室,這就是她的大智和大度,怎不令人由衷的敬愛她呢!她這種「開放式的管理」,「論辯定決策」,正是最開明也是最具有效率的領導統御,獨特而高超。
民主機制貴在理性、溝通、妥協和制衡,當時,訓導處常常規劃活動競賽,學生正如火如荼的展開練習,教務處就會踩煞車,不同意學生無課影響正常教學。有一次,就在導師會議中,兩處室的承辦人員,教學組長與訓育組長各執本位吵了起來,教學組長說「課程正常化,不能借課練習!」,我是訓育組長好生氣:「不給馬兒吃草,成果如何展現呢?」,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,兩人各自堅持,氛圍火爆,這時,會議主席學園長裁示:「各處室打破本位主義,多做橫的聯繫,協調溝通,必有可行之方案」,「在一個團體中人和最貴,相交知心,有意見相左或有爭執的時候,大家都是為公,拋棄己見仍是好兄弟,千萬不要因為摩擦而記恨在心,這都會造成學校最大的損失……」會議結束前,她當下請兩位組長「握手言和」,化解爭執的氣氛,散會後,大家該怎麼做?各班導師已瞭然於心,如何帶領學生達成目標,追求榮譽,其實就是也上課,也活動,大家已訓練出雙頭四臂,伺機行事了。
所以在樹德的家園,猜忌和仇恨是很少的,大家心內完全是為學生為學校,我服務近三十年來,看到許多老師以校為家,在這兒結婚生子,他們的小孩唸完樹德幼稚園後,再唸樹德家商職校,畢業後,又繼續讀樹德科技大學,從幼稚園、高中職、到大學、一貫制的讀書在樹德,成長也在樹德,真是名副其實的樹德家庭。
學校成立了「樹德校友會」,相繼又成立了「樹德退離職教職員工聯誼會」,學校教育環境安定,制度健全,政策廓然大公,這一切的好都植基在「相交知心,人和為貴,念舊惜褔」的基礎上,學園長常感念所有曾經為樹德園地付出的現職或離職教職員工,這人和為貴的核心價值,正是學校最成功之處,也是最深厚之處。